— 五脊吞六兽 —

[瓶邪]《莫比乌斯》【34】(原著背景,开脑洞系列,目前进度:囚徒世界)

 

第三十四章   被难住的世界

 

 

“小哥不在,我就更不能让你由着性子胡来。”

 

我没想到,胖子会搬出闷油瓶这个理由来恐吓我。

 

胖子心里应该是有了计划,他的计划归结起来,就是带着我能苟一会儿,就苟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因为他的逻辑确实很对。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我们能一直待在这的话,小哥会更快找到我们。但现在不行,我们一定得走了。大火马上就会烧过来,到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胖子架着我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带着我。

 

我问他为什么。

 

胖子说:“因为你的血迹一直沿路洒到了这里,小哥这么心细,他一定会看见你留下来的血。”这话光是说都觉得吓人,洒了一路,这得是个什么出血量,攒一攒都能做一锅毛血旺出来。

 

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估计还是在惦记我那条伤腿。

 

我心想,这胖子现在怎么变得跟我保姆一样,一天天别的不愁,净是惦记我下半身的好赖了。

 

说话的空档,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了,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现在起火的地方已经能看见些许火光,我从这远远看去,像天边刚刚放亮半轮的鱼肚白。

 

火光虽然还没还没冲天,但木材燃起后的烟味已经飘过来。我闻不见味道,却对这类气体很敏感,吸了几下便觉得气管生疼,嗓音也有些喑哑。

 

我心想大事不妙了,按照经验,这场大火几分钟内就会烧过来,到时候火光会把这里连成一片。

 

我正准备把这个事情跟胖子说一下,但下一秒,那道熟悉的空灵的嘶吼声又在四周响了起来。

 

我所有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心想这下完了,白皮蜘蛛追上来了。

 

三只白皮蜘蛛,胖子之前解决掉了一只,闷油瓶引走了一只,眼下徘徊在附近的,恐怕就是最后一只。

 

当白皮蜘蛛从拐角里冒出头的那刻,我就知道它看见了我们。

 

这家伙进化得比它前两个姐妹要快,已经能用脚蹒跚前行,速度敏捷的过分。它张大嘴朝我们冲过来,我连躲都没位置躲,千钧一发之际,胖子突然一把按住了我的脑袋,大吼一声:“趴下!”

 

我又一次被人压着脑袋按在地上,我两只脚使不上劲,人趴下去后,爬都爬起不来。

 

“你大爷!”我骂道。

 

胖子难得没有回嘴,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两个的背包,一前一后的背在身上,像个简陋的乌龟壳,保护着他的前胸和后背。

 

胖子拿出人肉炸弹的气势,冲到白皮蜘蛛跟前。一把抱住了白皮蜘蛛的细腰,像个摔跤的牛战士,死死扣着对方的肉和头发,用最野蛮的方式跟白皮蜘蛛厮打在一起。

 

这场架,打得很滑稽,看起来就像个西瓜,在跟甘蔗决一死战。

 

但我却笑不出来,胖子不是白皮蜘蛛的对手,他的状态已经退步太多,跟这种级别的怪物玩肉搏,简直是去送死。

 

但胖子还是不放弃,他一边死命撑着,一边怒吼:“天真,继续趴着!”

 

完了觉得不对,又连忙让我起来:“等等,先起来!”我怀疑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边,白皮蜘蛛已经开始反击,胖子后背的背包,也被捅得千疮百孔,再来几下,这个背包就顶不住了。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急得大喊:“你能不能赶紧走!”

 

“你他妈走一个给我看看,这小娘们爱老子爱得发狂,非要把我留下来,我能怎么办。”胖子也被顶得很难受,后背隐隐都透出血迹,他的肉搏战玩不了多久。

 

“我动不了,你先撤吧!”我觉得胖子就是个猪,这个节骨眼还玩什么英雄主义。现在死两个是赔本,死一个就是血赚,他还在这耗什么。

 

胖子怒了,喊我闭嘴。

 

我被凶得没办法,看他们打得天昏地暗,自己完全帮不上忙,这时大火也烧了过来。这次不是什么看见了小火光,是真的,离我们最近一栋房子的屋顶,已经烧起来了。

 

那里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这一片的木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全都是那种犯潮的老木,着火了还没见火星,就先起黑烟。

 

一下子,我们周围就全被这种黑烟圈起来了,我趴在地面,还稍微能吸到几口清新空气,胖子早就被呛得死去活来,反而是怕火的白皮蜘蛛跟没有感觉一样,揍胖子依旧揍得飞起。

 

它肯定是三姐妹里脾气最暴躁的那个。

 

胖子边咳边骂,我看不大清胖子在什么地方,只能根据声音大概辨别,他还在我附近,而且离我不算太远。

 

我顶着浓烟喊他:“你怎么样?”

 

那头,胖子半句半句的快速回复我:“……天真,听我说……我得撤了。”

 

撤?我心头一跳,一股凉气从我指尖泛起。

 

胖子那边说不了太多话,但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他不能在浓烟里跟白皮蜘蛛继续耗着,也没办法带我走,想了半天,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张起灵一样,自己把怪物吸引走,把活命的机会留给我。

 

我还想说话,不过胖子截住了我。

 

“你趴好,等小哥回来。”

 

这是他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也许我会用很多字眼去描绘这一段场景。会把胖子的选择,说得极富有感染力,反正一定是要赚一波热泪才好。

 

但这是现实,现实里没时间给人渲染情绪,通常情况下,时间根本不给你回神的机会,一个人要是想走,总是要比文字里描述更加果决。

 

等我反应过来到胖子离开,中间连三秒都没有。

 

黑暗中,我最后看见的,是胖子背对着我决绝离去的背影,他一个人凶狠地朝那只白皮蜘蛛冲去,再然后,他们便一齐没了身影,迷失在浓雾深处。

 

 “胖子!”

 

我趴在地上,拼命地叫他回来,喊出来的声音又低又沉,难听得要命。

 

我的嗓子早就哑了,是被浓烟熏坏的。

 

胖子已经跑远,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里烟雾太大,我根本就追不上他。况且,就算能追,废了一条腿的我跟上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成为他的累赘。

 

我只好听话,老老实实躲在一处废墟里,杂草和散倒在地的木材,很好的遮挡住了我的身影。

 

胖子出去跟白皮蜘蛛单干,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走不了,腿伤得太厉害,想站起来还要再缓缓。之前烫在一块的伤口,又被我挣扎得开裂,但好在这次出血量并不大,我咬着牙,心想还是能挺一段时间的吧。

 

大火马上就要烧到这里,我知道自己也得马上转移,但实在是力不从心。

 

闷油瓶走了,胖子也走了,只留我一个人,这让人心生绝望。

 

我抓着手边能抓住的一切玩意,什么草根什么土渣,全握在手心,捏得死紧,手里有了东西,多少还是给了我点安全感,

 

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估计也就过了一分钟,我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躺久了甚至还头晕眼花起来,但状态勉强调整过来了。我拼命思考着,想着这个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活下去。

 

想了好几种,但都不是很适合我现在的情况。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本来以我的耳力是听不到的,但我现在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所以附近地面的大部分动静,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想着,可能是胖子回来了,要不然就是白皮蜘蛛把胖子干掉了,现在又准备来来干我。

 

这里烟雾太大,我看不清东西,只能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精神崩到了极点,想着是生是死就是这么一回了。

 

“吴邪?”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闷油瓶。这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我仰躺在地上,近乎喜极而泣,伸出双手要他拉我起来。

 

“小哥,拉我!”

 

闷油瓶看了眼我身上的伤口,没来拉我,而是把我架到他背上。他驮着我,一言不发的就往外冲。情况紧急,他跑得很快,呼啸而过的风声从我的耳朵里灌进来。

 

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避免吸进更多毒烟。

 

我的口鼻离他的皮肤很近,如果我的嗅觉还在,这个距离肯定能闻到他身上的体味,比如汗味或者其他什么的,具体我想象不出来,因为我从来都没闻过闷油瓶身上的味道。

 

我趴在他背上,看着黑烟一点点被我们甩到后面,感觉环境没这么恶劣了,才跟闷油瓶搭话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闷油瓶闻言停下来,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把我放下来,撕开大腿的布料,仔细查看我的伤口,这种外伤他比胖子更在行。闷油瓶看完,脸色很差,可见我的情况有多糟,已经到了连他都觉得棘手的地步。

 

闷油瓶半蹲在我面前,看着我苍白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我也沉默,因为我们都没想好该对对方说点什么。

 

我看着闷油瓶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大概也可以推测出,他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估计也是一场不输我们的苦战,好在都是些剐蹭出来的皮肉伤,并不严重。

 

过了半晌,我有些按捺不下去了,便道:“你知道这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

 

闷油瓶摇头,继而道:“是你们放的。”他语气很笃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居然还给他说对了。

 

“我回去的时候,在树下看见了,白皮蜘蛛的尸体,空气里有很淡的酒精味。”闷油瓶说着,又指了指我腿上的伤:“它弄的。”

 

我点头:“还有一只,被胖子引走了,他们还在里面。”我转而去看身后,那场大火还在继续,浓烟也在继续。

 

闷油瓶静静看着我道:“我找到你时,在附近还没起火的地方看过,没有看见他。”

 

我不免心灰意冷起来,附近还没起火的地方,都没有胖子的身影,那是不是代表……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火势会追着我们跑,我一直想不通,历史上有类似的奇淫巧技吗?”在我的记忆里,是没人有这种本事的,但现在既然发生了,那肯定是某种原因造成的。

 

“胖子把这里比作为游戏,那么这种会追着人到处跑的大火,是不是就是游戏的最终BOSS。既然有BOSS,那么应该也有打败BOSS的……”

 

闷油瓶见我忽然不说话,知道我是想到了什么关键。

 

我脑内电光闪过,猛地坐直身子。想着,如果打不过去,那是不是就证明,我们掌握的条件或者线索太少,有什么细节被忽略过去了。

 

闷油瓶被我突然坐起来给吓到了,满脸不同意,还想把我再按回去躺着。

 

我推开他,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难耐道:“你知道‘前提’吗?”这是个很关键的词语,还是之前张起灵自己告诉我的。闷油瓶肯定也清楚,他知道我还有后话,便等着我继续说。

 

我:“你说过,这个宅子被我设置过一个前提,但我始终不理解这个意思。我曾经问过你这个答案,但你却说这个答案,没有必要弄清楚,我不明白。”

 

闷油瓶见我追问,也不再回避,他道:“因为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前提’是我们最开始,就设置好的,你忘记了答案,就很难再弄明白它。”

 

我有些愣怔:“什么意思?你是说,如果我最开始物质化的时候,就没弄明白答案,就很难再搞清楚这个‘前提’?”

 

闷油瓶颔首:“你不能确定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

 

“可这也许是离开的关键。”我并不想放弃,毕竟这是唯一有可能带我们离开的办法。

 

但闷油瓶说得对,没有参考答案,我就算写了无数种解题思路,又怎么知道,哪个才是最正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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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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