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制药
“忘掉它，小哥。”
绝望的尴尬过后，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准备好好的研究下这个地方。从房间的右侧有一个洞门，是吴邪胖子上次走过来的路。在他们的头顶也开着一个洞，这是他们第二次来时走的通道。张起灵说在这里还有几个门，只是暂时没被打开。在这样一个小小房间里，居然有着这么多条通道，吴邪推测这些通道应该上层那些躺着灵童的墓室有关，一个灵童墓室就对应着一条路，最后他们这些人都会走到这间房间里。
那么问题来了。首先，为什么每一个灵童墓室前面的通道都有一个机关，而机关下面的路都能走到这间蓝狐狸墓？然后，左堂有为什么要把路线设计成这样，他是故意想让人到这个地方吗？最后，左堂有让别人进来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他是故意想让别人拿到那颗不死药？
吴邪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故意的啊这就是故意的啊。把路设计的这么简单直达，还把药藏在这么显眼的木雕里。要是正常的盗墓贼看见桌子上摆着颗黑不溜秋的小药丸肯定不当回事。但要是把木雕做得稍微花哨点，就像在一个精美的礼物盒里放了枚杜蕾斯，就算看在那个盒子的份上，别人也肯定会动心思的。
左堂有这么急切的想把不死药交代出去的心里是什么，这个人究竟想干嘛。想到这一点的吴邪脸色很难看，他卡着自己的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胃部一阵阵的泛着酸，艹他妈的，鬼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别是左堂有他自己的屎吧。
吴邪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谁说来了这就一定会有救的，这可是不死药啊，是西王母和嫦娥奔月故事里那样的神级装备。老祖宗的故事都告诉我们了，嫦娥吃了不死药，结果直接飞仙了，呆在广寒宫下都下不了，活生生有去无回的典例啊。
张起灵走到祭台下面，他绕着周围走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个地方拿手电筒一照寒酸得一览无余。整个墓室除了吴邪之前吞下的“不死药”还算入眼外，其他地方简直可以用荒凉来形容。
在这种地方想找到解药的线索，实在是悬乎的很。叹了口气，吴邪走到张起灵的旁边，手电筒的光打到对方的脸上，这能让自己更加清楚的看清对方，也能够更加看懂对方那固执到不肯放弃的眼神。吴邪心中一动，他心里开始盘算，如果自己真的没救了，这个人会怎么样，我父母还有二叔会怎么样，胖子小花会怎么样。一想到自己还欠解雨臣一屁股债，吴邪心里就哆嗦，要是自己死了，那个奸商会不会要债要到小哥的头上。指望这个连银行卡密码都记不住的人还钱？吴邪开始很认真的思考着吴家未来存亡的问题了。
“那只蓝狐狸怕这些油灯？”突然张起灵朝吴邪问道，他指了指角落里那只狐狸烧焦的尸体，又指了指那些碎了一地灯油都黏在的油灯。不知道这人又发现了什么，吴邪老老实实的回答对方：“准确来说是怕油灯亮起来后的光，害怕程度和光线大小成正比。”
这里的油灯是用很简单的陶土做成的陶器，造型和做工其实都蛮粗糙的，吴邪实在是看不出这些油灯到底有什么名堂。张起灵从一地的碎片里捡起一块，吴邪凑过去瞧了瞧，看见在这块碎片上被人写着着一段非常详细的年月日时期。
是用古代人的记录方式，吴邪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这批陶油灯出产的时间，在古代一些民窑官窑烧制器皿的时候，都会这样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写上出窑的具体时间以及自家窑厂的名字，就像是现代的生产日期和商标名字。
但接下来又陆续被他们找到的那些碎片却推翻了吴邪一开始的猜想，他们发现原来每一盏油灯都写着一串日期数字。但这些数字很奇怪，它们没有重复的日期，也就是说这些油灯不是同批生产的。不，应该是说这些油灯上的数字不是同一天写的，每一盏油灯上记录的前后时间都有差距，在目前找到的碎片里。日期最大的是相差10天，日期最小的是相差1天，这个人写下时间的时候没有按照规律，而是想写他就写了。
同时在这些碎片上，他们还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小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日期都是用汉字写的。”吴邪就着这些细节思考，在那个年代很少会有人跑到西藏去，要么是像左堂有那样带着目的去的，要么就是虔诚到极致的信徒，这些油灯出自左堂有之手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这个故事里有过记录的汉人。
张起灵不可否置，左堂有做这些油灯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压制住那只蓝狐狸吗，难道曾经差点弄死过吴邪的怪物跟左堂有不是一边的？
“对了小哥，你之前说灵童死了，什么意思。”吴邪突然想起之前那个还没讨论出结果，就被中断的话题，也不管尴尬不尴尬了。吴邪其实一直都喜欢听张起灵讲解问题，这个人曾常年混迹在各种各样的大墓里，有时候他思考一个事情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直觉，所以在这类问题上张起灵总是有着出人意料的见解。
灵童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死，也不知道他死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反正他就是超出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年纪离开了人世。而左堂有和灵童是有某种感情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他们不好评价。
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左堂有在灵童死后还是跟对方有过来往的，不然也不能解释这个墓的存在。张起灵觉得在上层出现那么多具尸骨应该都不是真正的灵童，西藏这边的传统是天葬，他们和信仰黄土大地的汉人不一样，当时的灵童在死后要是没有成金身，就应该是被举行天葬了。左堂有是不可能搞来灵童的尸骨并让其安葬的，他们的关系又不是夫妻，以那个汉人的身份他还没这么大本事。
上层灵童墓群的存在应该只是为了纪念，而灵童的死因可能是因为某种疾病。左堂有对灵童的死应该是遗憾，可能那种病左堂有有能力去救，但他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来得及。于是在灵童死后，左堂有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就花了大力气建了这里，他把每一条通道都设计得这么简单，就是希望如果有一天，灵童的灵魂又或者是转世，可以走到这里，可以拿到那颗想送但已经永远来不及的药。就这样，左堂有一个人移居到了山里，他漫长的遗憾和后悔中终于死在一场雪崩里。
那么然后，吴邪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虚脱感从身体深处涌出来，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还是身体真的又变差。反正吴邪就觉得很累，身体空荡荡的，就跟张起灵还没回来，他一个人跟所有人对抗的那几年一样。
“你觉得左堂有会把不死药的成分和制作方法写出来，然后摆在这里的什么地方，让我们这种倒霉蛋去好好研究什么的吗。”吴邪突然就想回杭州或者福建了，但是他知道张起灵是绝对不想回去的，他想救自己，这个人还不想放弃。
放弃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不容易，怎么说这也是一道送命题。吴邪想死吗，他当然不想，但他还能怎么办。他已经快要四十岁了，花了十年的时间解决终身大事，本以为后面四十年总能安心养老了。结果一朝打回解放前，他还是得这样，无休无止的奔波下去。
左堂有的药到底有没有救，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保证，如果这里没有解药呢。难道他们就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一个坟墓一个坟墓的找下去吗。吴邪心想赶快拉到吧，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光是想想都憷得慌。
吴邪杵着下巴幽幽的道：“我想回家了。”
“很快了。”气氛沉默了一会，张起灵安慰对方道。
